雲輕歌的聲音放得很輕,裝作自己很小心翼翼的模樣。
小八剛剛一直在與身邊的侍衛說著話,了解了一番裡面的女人如何了,被雲輕歌的聲音提醒,才恍然回過神來。
「請。」他替雲輕歌開了門。
雲輕歌自知她的女紅不好,不過根據故事走向,她相信這位姑娘一定是嫁不成魏王。
魏王今年才剛滿十六歲,年紀是當真很小。
但比起這十六歲的紈絝年紀,他強搶姑娘來做媳婦……這做法未免也太土匪了些吧?
門被推開發出一聲沉悶的嘎吱聲響。
屋中極黑,偶有幾縷光亮自窗外拂近,就著這微弱的光線,雲輕歌才能捕捉到一些屋中景象。
這處樓閣看樣子應該是廢棄了很久的,看起來有些年頭,不過貴在乾淨。
小八在前方帶路,替她將珠簾拂開,才看見榻上一名昏睡的少女。
這名少女的年紀看上去恐怕比夜傾風大,應該有十七或者十八了,她還真沒想到原來夜傾風喜歡這款?
榻上的姑娘身形不似普通姑娘纖細,但也不胖,五官也算不上多麼美艷,只能是清秀。
應該是身上負了重傷,此刻屋中靜的只餘下她粗重的呼吸聲,即便是在昏睡中也十分不適。
雲輕歌走到了她的床沿邊,看著少女額際上冒起的冷汗,心中已不想這麼多,首先摸向了少女的脈搏。
「喂,你幹什麼?」小八見她竟然率先摸向了少女的脈搏,先是呵斥了一聲。
這裁縫還真是不怕死,在他的面前都敢明目張胆摸人家姑娘家的手。
在小八眼裡,雲輕歌就像是個登徒子。
「她受了很重的傷,為何一直不醫治?若是一直不醫治,不知道會死嗎?」
傷口會感染,到時候真的能跟夜傾風拜堂也是一具屍體。
青川扶額。
王妃唉,還真是會給他出難題。
小八也傻了一下,但很快就怒喝道:「你做好你本分之事就好了,這傷勢自會有大夫醫治!」
「若是有大夫醫治的話,也不必到現在還把人家姑娘家放在這兒了。」雲輕歌冷笑。
她的眉眼倏然冷沉,眸底泛著的眸光都是如同寒冰一般冷冽。
小八起初也被她眼底的冷沉視線給震懾了一下,但很快就穩住了情緒,怒道:「關你什麼事?你到底是不是裁縫?若不是裁縫,我就立刻命人趕你們出去!」
「你們在吵什麼?」柔柔的女音傳進屋中,打斷了他們的說話聲。
雲輕歌這時看向了門口,正是剛剛在別苑看見的鵝黃色衣裙的少女。
她走在前方,後方跟著一高一矮兩個男人。
高的自然是夜非墨,稍稍個頭矮些的是夜傾風。
三人走入屋中,夜非墨的視線也極快的掠過了雲輕歌,不過也只是一晃,很快就收回了目光,仿若不認識般。
雲輕歌此刻心底只想著能給床榻上的這位昏死的姑娘醫治傷口,也沒有過多關注夜非墨的視線。
「老大,這人很可疑,一進來就朝著卑職怒吼,說這秦姑娘的傷勢再不治就要死了。可分明……溫大夫都說了,這是皮外傷會自己好的呀!」
雲輕歌眯眸。
她看向鵝黃色衣裙的少女。
這兒只有一位溫大夫,就是這位叫溫情的姑娘。
原來……她也是大夫。
系統突然出聲:「雲小姐,這位溫情就是阮芷玉的師妹,他們師承同一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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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又如何?」
「唔,也沒什麼,這位姑娘喜歡你家大反派,你可要小心些。」
喜歡大反派這事兒,她剛剛第一眼就瞧出了,畢竟女人的直覺是最準的。
可這姑娘貴為大夫,竟然放著病人不救還故意說人家的傷勢會自然好起來,這不是故意耽誤病情嗎?
她想不通這溫情的心思。
阮芷玉竟然有個這樣的師妹?
「咳咳。」溫情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,「本就是皮外傷,不必如此擔心。」
雲輕歌「切」了一聲。
她這突然的一聲,令夜非墨和夜傾風同時看向了她。
「這位裁縫對我說的話有何不滿?」溫情揚起一根眉梢,笑容卻很純凈甜美。
雲輕歌說:「如若真是能自己好,為何現在傷口卻在腐爛?不出三日,這姑娘會沒命,這就是溫大夫的救人之道?恕我實在無法苟同。」
溫情面色並無變化:「你是裁縫還是大夫?」
「你們別吵了!」夜傾風惱火的吼道,「都什麼事兒,是我不讓溫情治病的。」
雲輕歌一怔。
「你這個裁縫還真會管閑事,這是我娶媳婦,又不是你媳婦,怎麼,你想跟我搶媳婦?」
看著夜傾風那一副護犢子的模樣,雲輕歌嘴角抽了好幾下。
她還真想說一句,小子,你毛還沒長齊呢!
更何況這床榻上的姑娘明顯年紀比夜傾風大。
她看了一眼不發一言的夜非墨,他這個做哥哥的,竟然都不會管一管自己的弟弟嗎?
「傾風,不要鬧了。」雲輕歌的視線落過去后,男人忽然開口說話了。
溫情立時一雙眸子澄亮地看向夜非墨。
萬眾矚目的男人,神色卻平淡如水。
「既然是受傷,先將傷救治,至於其他事,等人醒來了願意答應你,你便娶來。」
「哥!這女人很兇悍的,若是真的救治起來,絕對不會願意嫁給我!」
夜非墨黑眸半眯起:「你強求,她死了,你便高興了?」
這話,讓夜傾風怔了一下,他垂著頭低低地說:「自然不高興。」
不高興又能怎麼樣?
至少這人還在他的身邊,可若是治好了,憑這女人的輕功輕鬆就能離開他的鳳尾山。
夜非墨抬起手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,放置在他肩上的手力道沉沉的。
「追女人不是強求而來的,憑本事娶來才是。」
雲輕歌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。
早點這麼說不就沒事了,這廝也真是過分,這麼縱容自己的弟弟強搶民女。
溫情則是笑了,「傾風哥哥,非墨哥哥都這麼說了,還是給這位姑娘治傷吧?」
這話都落這兒了,夜傾風心中權衡了一番,抿唇了一下,才點點頭。
「罷了,就治病吧。」
言罷,他又覺得不對勁,倏然抬頭看向雲輕歌,「咦,不對,你不是裁縫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