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,立刻了悟她為什麼會露出如此表情。
「閉上眼,我喂你。」
蘇雲沁還是聽從了他的話,閉上了雙眸。
一想到那蠕動的東西要進入自己的肚子里……
正恍惚間,手指尖一痛,有東西從手指尖里鑽進去。
脹痛的感覺頓時傳來,讓她驀地睜開了雙眸。
不過那隻蠱后的母蠱已經消失不見。
她抬起自己的手指,手指上有一個血口,血珠卻沒有往外冒,而是好像在被什麼東西給吸收。
她的臉色微變。
風千墨瞧見她面露痛苦之色,捧住她的臉仔細看了看。
「怎麼樣?」他有些擔心。
蘇雲沁抿唇,感覺腹部有些絞痛。
「沒什麼……我忍忍就好了。」
她明白風千墨的解蠱法子。
她和吳麗雅是雙生蠱的關係,她又與太后是母子蠱的關係,若是三方之一有一方死了都會造成另外一方喪命。
可若是蠱蟲自己反噬宿主的身體,自己從宿主的身體里爬出來,那蠱蟲還是活得好好的,沒有受到一點威脅。
母后把子蠱吞噬掉后,雙生蠱的關係自然接觸,到時候吳麗雅恐怕也保不住命了。
而她……身上就是蠱后的母蠱了。
到時候……風千墨要怎麼做?
風千墨身上是蠱王的子蠱,蠱王的母蠱在上次遇到的男人身上。
那種年男人看起來就是個瘋子。
「我帶你回去休息。」風千墨有些擔心,還是把她抱起往寢宮而去。
蘇雲沁呼吸有些重,由著他抱著,雙手無力地搭在他的肩上,聲音竟是有些微弱。
「千墨……我要是死了,你可得好好照顧我兩個寶寶……」
「胡說!」男人眼神一沉,真想咬她,「沒我的允許,誰都不會讓你死。」
蘇雲沁扯了扯唇角。
她開個玩笑而已,他這麼嚴肅。
她將側臉靠在他的胸膛上,聽著他胸膛上強有力的心跳,莫名能忍著了幾分痛苦。
風千墨看著小鳥依人般倚靠在自己懷中的女人,薄唇唇角翹起了優美的弧度。
……
蘇小陌和蘇小野兩個娃娃一睡就是第二日日上三竿時間。
蘇小野最先坐起來,揉著自己凌亂的頭髮,轉頭髮現爹娘都不在,就伸出了自己的小腳腳踢了一腳蘇小陌。
蘇小陌還沒有醒,甚至還翻了個身,準備繼續沉沉睡去。
蘇小野沉著小臉,乾脆把自己的小腳伸到哥哥的鼻子下。
終於,蘇小陌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,覺得有股酸味飄過來,他猛地睜開眼睛。
「嗷嗷嗷!」
他驚叫了一聲,把隔壁御書房內的蘇雲沁給驚到了,蘇雲沁連忙趕了過來。
「怎麼了?」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兒子如此慘叫。
蘇小陌指著蘇小野,一臉控訴道:「娘親,她把臭腳丫給我聞!她昨晚上沒有洗腳!」
蘇小野站了起來,有些委屈巴巴地對著腳尖,一副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。
蘇雲沁也看向蘇小野的小腳,嘴角暗抽。
「小寶,你怎麼不好好洗腳?」
她言罷,走到床榻邊把她抱下了床榻。
這帝王的龍床就這麼被她給踩髒了,這小娃娃一點都不覺得內疚。
蘇小野盯著自己有些發黑的小腳說:「我……其實我有洗過的,後來夢遊在地面上走了一圈就髒了。」
「夢遊?」蘇雲沁皺眉。
宮人這時候立刻替她搬來了水盆,蘇雲沁將女兒放在盆中。
她踩在盆中,晶亮的眼睛里都是璀璨的光芒。
「娘親,你和爹爹什麼時候再給我們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呀?」
好吧,昨晚上她其實是偷偷到了娘親和爹爹的屋子門口偷聽。
她很好奇,娘親是怎麼給爹爹治病的。
哪知道就聽見了……
少兒不宜的東西。
哎呀呀,一想到這裡,她原本有些蒼白的小臉竟是染上了一分紅暈。
蘇雲沁沒察覺到女兒的古怪,替她把腳給洗乾淨,又將她抱起擦乾淨。
「這個以後再說,你爹還沒有娶我呢。」蘇雲沁幫她把鞋襪穿上。
蘇小野咦了一聲。
娘親這麼一說,倒也真的是提醒她了。
爹爹都沒有娶娘親呢!
這麼嚴肅的事情,怎麼能不極早做了呢?
看來她要督促一下爹爹呢!
「好了,大寶你也起來洗洗,用午膳了。」
蘇雲沁把兩個孩子處理乾淨帶出去的時候,風千墨也正好朝著這方走來。
不過,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對。
「怎麼了?」
「千洛發病了。」風千墨沉聲道,「你過去看看他。」
蘇雲沁怔了一下。
心疾發作?
她連忙點點頭,「我這就過去看看。」
看來太后的死對風千洛有很沉重的打擊。昨晚上蠱後母蠱進入身體后,身子起初雖是抗拒的,但久而久之也便恢復了往常。
今早便聽說了太后的屍體在牢中已經萎靡成了一堆白骨,就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……
風千墨用了催速蠱后發作的藥物,這葯的劑量恐怕很大吧,否則也不會讓月淳一夜之間沒命。
「我們也要去。」蘇小陌立刻自告奮勇。
風千洛是他們的皇叔,他們也關心風千洛。
……
洛王府。
「人呢?」蘇雲沁大步走入,風千洛的門外正停駐著大批的大夫。
這些大夫應該都是剛剛從宮中趕來,穿著御醫的官服。
「雲大夫,洛王在裡面,昏迷不醒。」
「我進去看看。」蘇雲沁心咯噔了一下,推門大步走入。
已經昏迷不醒了,不會是心疾發作到暫時性休克了吧?
她走至床榻邊,檢查了風千洛的所有生命體征,四處尋找器材。
此時此刻若是有電擊的話就更好了,可以讓他清醒過來,若是針灸就太慢了。
「千墨!」蘇雲沁想到什麼,喚了一聲風千墨。
男人今日一早醒來,血眸也在眸中退散殆盡,此刻已經恢復了一雙深沉的黑眸。
蘇雲沁知道他肯定是恢復了視力。
他大步走入,問道:「怎麼?」
「需要你幫忙,他現在昏迷了,你給他輸點內力之類的……」蘇雲沁指了指風千洛,「只要讓他有些清醒為止。」
風千墨頷首,將風千洛扶起。
門外的太醫們面面相覷。
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,太后死,洛王病倒,看來日後天玄的大局必然全部能穩固在他們陛下的手中。
只要除掉攝政王……
不過一會兒,風千墨就被蘇雲沁趕了出來。
出門就面對眾位大臣的古怪眼神,男人面色很鎮定,還非常淡漠地道:「懼內。」
「……」眾太醫不可思議地看著當今帝王。
懼內?
他們的皇帝陛下竟然懼內?
這位御醫日後恐怕就是後宮之主了,只是懼內的話,這後宮還怎麼充盈其他妃子?
大約過了半盞茶時間,蘇雲沁走出。
「藥方在此,去熬藥,他已經清醒過來了。」蘇雲沁抬起衣袖抹了抹額際的細汗,轉頭吩咐了一句。
她將藥方遞給了一位就近的太醫。
太醫誠惶誠恐地接過,一副心驚肉跳的模樣。
畢竟陛下都說了懼內,他哪裡敢怠慢。
「老臣這就去抓藥熬藥。」太醫應了一聲,轉身就跑。
蘇雲沁狐疑地看著他轉身跑遠的身影,莫名其妙,「他為什麼好像很怕我?」
風千墨莞爾,「他不是怕你,他是怕孤。」
「是嗎?」蘇雲沁覺得不太像。
風千墨沒有與她細說,轉身入了屋子見風千洛。
太醫們也被勒令離開,只有熬藥抓藥的大夫留了下來。
……
「千洛,可還好?」風千墨走至床榻邊。
「皇兄……」風千洛扯了扯唇角,輕輕點頭,「我還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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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身子不好,好好休息。」
風千洛垂眸,他的臉色蒼白地厲害,雙手握成了拳頭,很多話想說,卻只能咽回了喉際中。
「皇兄,風翰天也不能留,一定要殺了他。」他說道。
知道月淳死後,他越發怨怪風翰天那男人,他毀了一個女人,更毀了一個好好的家庭。
雖然皇家自古都是沒有親情可言。
風千墨的神色晦莫,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。
「你該明白,你始終是我弟弟。」
「皇兄……」
「誰也改變不了。」風千墨又道,「至於風翰天,絕不會留。」
……
蘇雲沁站在院子里,無趣地踢著地面的石子。
她要去見風翰天,所以她必須要等風千墨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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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千墨走出屋時,便正好看見了正在垂著頭百無聊賴地踢著石頭的小女人,他有些失笑。
小女人有時候真的可愛到讓他恨不能親到她融化不可。
他輕咳了一聲,讓蘇雲沁回過神來。
「怎麼樣?」
「千洛沒事了。」風千墨走近。
「不是,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風翰天?」蘇雲沁當然知道風千洛沒事,有她在,她怎麼可能讓風千洛有事。
風千洛雖然是月淳和風翰天的孩子,可她並不反感。
還有風絕舞,兄妹兩都實在討喜。
「好,孤現在帶你去見。」他頓了頓,又道,「你說對了,剛剛千洛告訴孤,風翰天曾經確實患過心疾,最後卻被人治好了。」
「我想知道最後一味葯在哪裡。」蘇雲沁不在乎是怎麼治好的。
她相信自己的方法。
只要這一味葯拿到手,她女兒就有救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