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。
星月的光芒朦朧,海的一岸,高樓大廈矗立在萬千霓虹閃爍中。程若曦冷冷清清的坐在殺案上,一臉死寂的盯著在夜色中起起伏伏從的海水。
程若曦光腳踩在沙灘上,一身白色的裙子紅的刺眼。油漆的味道,久久不散。
「若曦,這樣會感冒的。」
黎昕將外套蓋在了程若曦的身上。
程若曦勉強彎起了嘴角的笑容,突然全身很無力的朝著黎昕的身上靠去。黎昕抱住程若曦,輕聲安慰:「不想要太多,一切都會過去的。」
程若曦的身體發抖的厲害。
今天白天,那些朝著她潑油漆的人用尖銳的言辭辱罵她。不停將她狼狽的樣子拍入鏡頭,那些殘酷的眼神跟刀子一樣戳著程若曦的心臟。
人若無情,可比老虎獅子可怕多了。
程若曦相信了。
如果後來不是黎昕及時趕到,或許……程若曦不敢想。
靠在黎昕的肩膀上,程若曦的雙眼很迷惘。
「黎昕,我做錯了什麼?」
「你什麼都沒做錯。」
「那為什麼……」程若曦微微哽咽:「我要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。」
「若曦,你有想過方嵐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能耐公布你和冷恕的事情嗎?」
腦子嗡的一聲,全身的血液都朝著頭頂涌去。
「是……是冷恕……」
她的唇瓣泛著蒼白,病態色的雙眸被抽去了以往的精神。
程若曦忽然覺得這真是一個可怕的噩夢,她沒嫁給冷恕,一切等到她睜開眼睛之後就會恢復正常。
「若曦,人有時候真的要下定決心做一件事情。」
唇瓣輕輕的在程若曦的耳邊闔動,黎昕將程若曦越摟越緊。黎昕能清楚的感覺到,程若曦一直在發抖。
她的傷心緊緊的揪著黎昕的心。現在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讓程若曦下定離開冷恕的決心。
風呼呼的吹在程若曦的耳邊,將她眼眶中甩出來的淚水瞬間風乾。程若曦撲在黎昕的懷裡哭了許久,直到海邊一輛黑色的駕車在夜色中發出刺耳的喇叭聲。
邁巴赫緩緩駛停。
程若曦收起了眼淚,去看,只見那車燈破開了深沉的夜色。強烈的燈光照亮著前方高大的建築物,程若曦在看清楚那車子之後臉上產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。
車窗沒有滑下,倒是特助從車子裡面走了出來。走到程若曦的面前,恭敬的說道:「少奶奶,請。」
程若曦的腳步不動。
特助再一次恭敬的說道:「少奶奶,總裁在車子裡面等你。」
「若曦!」
黎昕抓住了程若曦的手。
程若曦無力的笑了一下,握住了黎昕的手。
「黎昕,等我。」
隨後,程若曦跟著特助上了車。冷恕果然坐在車子上面,見著程若曦上來的時候臉色如霜。
回到冷家的一路,冷恕一言不發。下了車,程若曦見著那高大的身影先走。急忙下了車,程若曦抓住了冷恕的手。
「我們談談吧。」
冷恕斜過眼,微眯一絲冷漠。
「談什麼?」
「談我們的婚姻。」
有些人,有些事,如果不果斷決定。牽絆,牽累,是自己的一生。程若曦愛過冷恕,也痛恨過冷恕。她知道,無情的男人就像一顆石頭,不論怎麼捂都是不會暖的。
程若曦和冷恕安靜的在沙發上坐下來。
「我們似乎都沒有平心靜氣的談過。」
修長的雙腿交疊,冷恕的臉上泛著一絲不耐煩。
「快說。」
程若曦長久的吸了口氣,眼神定定的鎖在了冷恕的身上。不同尋常的眸光,令冷恕心裡有點發緊。
「冷恕,我知道你和我結婚是因為爺爺,不和我離婚也是因為爺爺。現在,我求你和我離婚。」
抿著唇,向來言辭犀利的男人此刻卻沉默了。手搭在沙發的扶手,一點點收緊。
「讓你和黎昕雙宿雙飛?」
程若曦的臉色很嚴肅,她說:「冷恕,這不關黎昕的事情。」
「好。如果你能做通老爺子的工作。」
起身,俊秀的身影朝著樓上的書房徑直而去。程若曦將背影收進眼裡,吸了口沉重的空氣。
下一刻,程若曦出門去了冷老爺子的宅邸。
程若曦剛進門,平時伺候冷老爺子的特助卻告知程若曦冷老爺子前不久剛剛出去。程若曦坐在院子裡面,一等,程若曦就睜著眼睛過了一個晚上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客廳的時候,古典的紅木座椅發出了刺眼的光暈。
程若曦腦子發暈的起身。
這個時候,大門口響起了一陣騷動。程若曦是以為冷老爺子回來了,跑出大門一看仍舊是冷老爺子的特助。
特助面不改色的說道:「少奶奶,老爺子讓我告訴您這段時間您可能要離開冷家一段時間了。」
程若曦的心頭一震。
「為什麼?」
「少奶奶或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一些狗仔瞄上。這對冷家來說較為不利,所以冷老爺子希望少奶奶能出去住段時間。」
程若曦點了點頭。
「那我能見見爺爺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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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爺子這段時間不方面見任何人。」
「電話也可以的……」程若曦眼巴巴的看著特助說道:「求您了,讓我見見爺爺把。」
特助的眉毛微皺,隨後還是不忍心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。
「第一個是老爺子是號碼,你打過去就是。」
「謝謝。」
程若曦喜出望外的撥通了號碼。嘟嘟聲吊著程若曦的心跳,接通的那一刻,那端傳來冷老爺子年邁的嗓音。
「事情辦妥了嗎?」
程若曦的心裡是說不出來的滋味,還是硬著頭皮說道:「爺爺,是我。」
「是若曦啊…這打電話給我,是有事嗎?」
「爺爺。」程若曦頓了頓,說:「謝謝您不讓我和冷恕離婚。可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,我的時間給不了冷恕了。求您,同意我們離婚吧。」
「哎……」
冷老爺子似乎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出。
「爺爺老了,管不了太多的事情。若曦,你要是想和冷恕離婚你就離吧。爺爺啊,尊重你一次。」
程若曦的眼睛微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