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八十九章 你再努力努力好不好

發佈時間: 2020-12-24 06:35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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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牧姐!」程若曦幾乎是沖了過去。

醫院。

急救已經急救了兩個小時零六分,程若曦反覆看手錶,不住在走廊上踱步。

成銘見狀,想要開口勸,卻也不知要說點什麼。

這種時候,誰都一樣煩躁不安。

「醫生,她怎麼樣了?」

急救室門口一出現醫生的身影,程若曦快去上前急急開口。

滿頭銀髮的老醫生眉頭一皺,「人都這樣了,你們怎麼才到醫院來,你知不知道她現在隨時有生命危險?」

醫生一開口就把人罵了一個狗血淋頭,程若曦和成銘低著頭,沒說話。

「病人癌症末期,你們做好心理準備。」冷不丁扔下這句話,醫生離開。

這句話如同驚雷般在程若曦的耳邊炸響,她晃神,直至成銘說話:「牧姐醒了,去看看她吧。」

病床上,牧木的臉色快要和牆色融為一體。

「牧姐!」程若曦輕喚了一聲,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
「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,哭沒用,徒添傷感罷了。」事到如今,也只有牧生她自己還笑得出來。

程若曦抹了一把淚,牽過她的手,一本正經地說,「牧姐,我們去療養好不好?療養不同化療,不用插管子……」

不等她說完,對方便打斷,「這又何必?反正遲早都要……」

「死」字還沒說出口,就被程若曦捂住了嘴,「我知道這世間沒你可以留念的東西,可我們需要你,就當是為了我們,你再努力努力好不好?」

她字字迫切,句句誠懇。

牧木還是接受了療養。

程若曦天天往療養院跑,就差住在那裡了,成銘天天往牧氏跑,已經住進公司了。

生死天定,他們儘力做好他們能做的。

……

「小張。」一清早就聽到熟悉的聲音,抬頭望見窗外的冷恕,差點沒被嘴裡的包子噎死。

「冷總,你有事?」他這人臉上都寫滿生人勿近,主動找誰誰都嚇一跳。

冷恕沒說話,給他遞了根煙。

小張醒目,看看他又看看煙,很快就反應過來了,話題不住往程若曦身上引,「謝謝冷總,冷總今天也早起運動啊?程總……倒是好一段時間沒見著程總了。」

「好一段時間?」

「對,不只是早上,好一段時間一整天都見不著人了。」

冷恕沒說話,跑遠了,剛拐個彎就打了個電話,「小湛,幫我查查。」

……

這個季節雨水多,天氣也是陰晴不定,雖說牧生阻攔過程若曦,這種天氣就別過來了。

但程若曦還是照常,比工薪族上班打卡還要勤,甚至暴風雨的夜晚,她乾脆直接就在走廊長椅上睡下了。

大抵是因為醫生的話,待在牧生身邊,至少心裡踏實。再者,天氣可怖,她怕牧木害怕。

卻不知道,有人也持有同樣的想法。

醒來的時候,身上多了張毛毯,不大不小,剛好從肩蓋腳踝,倒是挺暖和。

問了一圈,都沒人認領。

沒人認領她就暫時領了,剛想直接把毛毯擱牧木那,又怕給人看出破綻,只得帶回家去。

可她一心在牧木身上,難免丟三落四,所以這毛毯,有和沒有並沒有什麼太大差別。

但這事還沒完,只要她在醫院過夜,醒來身上都會好好的蓋著毛毯,這會兒算是實打實遇到田螺姑娘了。

撇嘴一笑,她掏出手機看了瀏覽了一下,今夜黃色颱風預警,得了,今晚就會一會這位「田螺姑娘」。

躺上長椅,她開始假寐,她忘了,人是有生物鐘的,不過十二點,人已經昏昏欲睡。

迷迷糊糊中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,她火速反應,強撐著從椅子上,這下還不讓我抓到你?

眼前是成銘吃驚的臉,隨後一點點變的難看。

不等他發問,程若曦撲上去捂實了他的嘴。

程若曦最後是被成銘拉上車的,引擎氣動閥,暖氣打開,成銘這才開口教訓。

「腦瓜子都想什麼呢?什麼天氣?又不是沒護工!該休息休息去,睡長椅上多累啊?看你那樣應該睡了不止一天了吧?要不是我今天下班想著來看看,還不知道你要瞞我多久!」少見成銘一開口炮仗似的說個不停,急沖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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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若曦顧不上解釋,心裡只想確認一件事,「那個毛毯……」

「什麼毛毯,以後別再在療養院過夜了!」不等程若曦說完,成銘便冷冷打斷。

不是他,程若曦腹誹的同時,沒留意窗外那輛熟悉的車,更不知道,那輛車等到天亮這才離開。

回到家,程若曦草草收拾了一番,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。

再醒來是被聒噪的手機鈴聲吵醒的,她眼睛睜開一條縫,好一會兒才摸到手機。

「喂?」

下一秒,電話那頭的話即可讓她清醒。

凌晨四五點的時候,牧生突髮狀況。

趕到醫院的時候,成銘已經在搶救室門口等待,兩人話不多,各懷心事。

程若曦不住在心裡祈禱,可這次,耳邊還是響起了最不期待的話。

「抱歉,我們已經儘力了。」

程若曦腦袋嗡地一聲響,下一秒失去了意識。

她還是走了,如她所願,清醒過來時,程若曦想著,心情不知該高興還是悲傷,臉上卻已滿是滿是淚痕。

葬禮是成銘一手安排的,程若曦不知道自己自己怎麼到的教堂,亦不知道自己怎麼站在牧木的墓碑前。

只記得她在墓碑前待了很久很久,情緒積累到爆發點,她哇地一聲嚎啕大哭,心肝肺里的話一股腦的掏了出來。

直至天陰陰沉沉,開始下起雨,她這才被成銘搶拉著離開。

前腳剛走,後腳墓碑前就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
墓碑前,一律的白玫瑰。

人人覺著牧生性子清冷,孤傲,白玫瑰再適合她不過,但沒人知道,她的心曾為愛情那麼熱烈的燃燒過。

冷恕什麼都沒說,放下了一支紅玫瑰,轉身離開。

推著巨大的行李箱離開牧家的時候,程若曦回頭看了一眼,關上了門,將所有的記憶也溫存在了那裡。

生活還是要繼續。要是她還在,定會這樣說,而程若曦也將不負所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