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鬆手。」
小湛沒聽清，冷恕下巴點了點青梅還握著小湛的胳膊，「鬆手。」
小湛聽懂了，鬆手。
青梅直直的摔在地上，撲通一聲…青梅本就喝醉了，此時更加狼狽。
冷恕點了只煙，等著青梅慢慢從地上站起來。
她扶著樹，起身好幾次才站穩，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看了。
冷恕呼出一口氣，青梅凍的大腿都在哆嗦。
「你有什麼資本在我面前耀武揚威？」冷恕突然靠近，煙霧都吐在青梅的臉上。
「青家，只要我想，你覺得還會有青家嗎？」
「冷恕！」
青梅的自尊心都被冷恕踩在地上，用力的。她甚至還要仰著頭，感謝冷恕剛才的救命之恩。
她口口聲聲和冷恕勢不兩立，可就在剛才她一隻腳即將邁進深淵的時候，是他一把拉回了自己。
「你口中的她，是你的恩人。你有什麼資格說她一個不字？」
冷恕又靠近聲音冷如冰，「要是沒有她，我會看著你落魄，看著你被折磨。」
手裡的煙盡了，冷恕站回剛才的位置，他身上還有酒氣。
冷恕低頭自言自語，「救了你，她能回來嗎？」
青梅眼淚順著已經冰冷的臉頰流下，她有氣不能氣。都是因為她，因為程若曦！
她害了自己，又救了自己。
不止一次。
「我欠她的會還回來。」
冷恕搖頭，「青梅你太天真了…就算你想要下跪，她也不一定接受。」
青梅愣住。
「她不見了。」
「程若曦？走了？」
冷恕重新點只煙，那輛車越來越近，冷恕招呼身後的小湛，「我們可以走了。」
「冷恕，你還沒回答我的話。」
「你不配。」他的聲音很淡，隨著風輕飄飄的吹進青梅的耳朵里，像一顆刺卡在她的喉嚨里，讓她說不出話。
對面的車停了，凌旭川從車子里下來，正向這個方向跑過來。
青梅的耳邊是呼呼的風聲…腦袋昏沉像是要炸了…
身子突然被人拉住，像是漂浮物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，青梅頭疼劇烈。
看著面前的人，身影變的虛晃。
「凌旭川？」
男人用力捏著她的胳膊，不遠處的冷恕已經上了車，光影模糊…
隨後那輛招搖的勞斯萊斯消失在路口。
青梅凍的身體快僵了，隱約聽見凌旭川在她頭頂開口，「帶你回家。」
內心裡湧出的所有情感都比不過這一句，帶你回家。凌旭川像是拿著把小鎚子，輕而易舉找到青梅的敏感處，輕輕一敲。所有的委屈噴涌而出。
她身子站不穩了，整個人依靠著凌旭川，不顧形象的哭了起來，
鼻涕眼淚抹了他一身。
凌旭川任由她鬧，拖著她的身子往車子門口走，他不是第一次看到青梅崩潰的樣子。
讓他意外的是，隔了這麼久遠，她一哭他依舊在乎依舊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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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子很暖，青梅屁股挨著車座，緊緊抱著凌旭川不放手。
「別走。」
她小小的身子還在顫抖，凌旭川按住她的腦袋在自己的胸口。
「我不走。」
隨手拿了後車座的毛毯蓋在她的身上，青梅垂著自己的頭，頭髮很亂，蓋住她臉上的狼狽模樣。
她裙子后的拉鏈開了，露出光潔後背，染著些粉紅。
凌旭川抬手，嘩啦一聲，裙子拉鏈拉上了。
他繞過車子，到駕駛座，啟動車輛。
副駕駛上的人漸漸平靜下來，垂著的腦袋，壓的脖子很疼。
青梅動了動身子，凌旭川眼神遞了過來，落在她的頭頂，「不舒服？」
「沒有。」
她掀起一小塊目光，恰好觸及到他胳膊上的印記…是她剛才躲在他懷裡哭的時候留下的水印。
一大片，可能還有她的鼻涕。
青梅鼻尖微紅，臉上的妝花了，黑色的睫毛膏暈染，唇瓣的口紅擦了一臉。
現在的青梅可以算的上恐怖，車裡的溫度很高，沒一會披著毛毯的青梅已經泛起汗。
她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，凌旭川的目光掃過她，抬手降低了溫度。
一路無話，青梅的腦袋靠在車窗上，盯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。
城市一到夜晚就格外的美麗，誘人又危險。眸子閃動，青梅抬手在車窗哈氣，寫下了凌旭川的名字。
車子開了半個小時，停在宸府小區門口，凌旭川車燈一閃，門開了。
拐了兩個彎，車子駛進停車場。
他搬家了。
青梅垂眸，燈光滅了，兩個人都沒說話。凌旭川啪嗒一聲，火光亮了，掐著煙的手修長有力。
「不下車？」
青梅動了動脖子，凌旭川半眯著眼睛看她，「我抱你下車？」
「不用。」
青梅膝蓋上還有傷，是冷恕剛才讓小湛鬆手時留下的。
她推推車門，卻發現無力。
身後突然躲了一雙手，凌旭川的呼吸就在她的脖頸，青梅不敢動了，她一動，他的唇就能落在她的脖頸。
咔噔一聲。
背後的溫暖消失，凌旭川低沉著聲音，「等我。」
動作迅速的下了車，車外的空氣湧進來，青梅咬著牙打了個寒顫。
凌旭川繞過來，開門穩穩接住青梅的身子。
青梅是真的無力，凌旭川彎腰把她整個抱起來，青梅攬住他的脖子，臉埋在他的胸口。
凌旭川身上有好聞的煙味，他攏緊了青梅身上的毯子。
懷裡的人溫暖，又像是瓷娃娃，一碰就碎。
他微微呼吸，抱著她上樓開燈，等青梅坐在床上的時候還覺得不真實。
凌旭川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，壓緊。
青梅睫毛都在顫抖，摟著凌旭川的手沒鬆開，他也沒想離開。
兩張臉湊的很緊，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，是同樣亂的節奏。
直到凌旭川的手輕撫上青梅的臉，她才瞬間崩潰，為什麼這麼溫柔…這麼心疼。
明明自己做了那麼多傷害他的事，他還是這樣。
青梅睜開眼，眼裡集滿的淚水終於有了發泄的借口…
凌旭川低頭溫柔的吻她的眼淚，他心早就碎了，在碰到青梅時，還是重新合起來。
青梅抬起頭接受凌旭川的吻，「凌旭川…」
她輕輕喊著凌旭川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