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1章 屋裡的男人

發佈時間: 2021-01-09 17:58:3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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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氏道:「跟絮絮一同在河邊洗衣的丫頭們可都看見了,你還想抵賴!」

孟娬朝外看了一眼,道:「哦,那她們人呢,怎麼不見來替孟絮絮作證呢?」

葉氏一噎,鄉長便叫人去請今天一起在河邊洗衣的鄉女來問清緣由。

鄉女們自然不會來,來的都是幾個她們的家長。

在河邊的時候孟娬說起孟絮絮的那點事是有模有樣,還提了一嘴王喜順,那些鄉女們心有餘悸,哪敢顛倒是非,要是事後孟娬報復,在鄉里亂說一通,她們還要不要名聲了?

所以一經問起,她們就把事情的經過如實地告訴給自家家長。家長再到這裡來說明情況。

原來孟絮絮在河邊罵孟娬,又惱羞成怒地撲過去要打孟娬,結果自己不小心給跌下河裡了。

鄉民的目光各異。

葉氏也不慌,眯著眼毒辣地盯著孟娬,道:「但你緊接著嚇跑了洗衣的人,報復地把絮絮按進水裡,不讓她出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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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這後來的事便無人得知了。

孟娬淡淡挑起一邊嘴角,似笑非笑道:「事後我老實洗我的衣裳,正好劉叔牽著牛從河邊經過,他可以作證。」

隨後鄉長又著人去問劉叔,一問還真是如此。

真要是想淹死一個人,豈會一點端倪都不露呢?可孟娬跟劉叔打招呼時就是一派平淡悠閑的樣子,河面上還飄著衣裳呢。

鄉民們便說道:「我看這事兒算了吧,姑娘之間鬧點不愉快,說些渾話也正常,還是不要太較真,免得傷了和氣。」

其中有幾個鄉民還應了李木匠的活兒,將要來幫孟娬家蓋房子呢。蓋房子有飯吃,還每天有銅板拿,這時當然要站在孟娬這邊了。

葉氏見這件事不成,也不慌,看了一眼孟娬家晾的衣裳,道:「既然這樣,這件事我也就不追究了。但是鄉長,倘若這鄉里的女人不守婦道,偷丨奸賣丨淫,應該如何處置?」

鄉長一臉公道:「當然是沉塘警示。」

葉氏便呵呵笑了,道:「孟娬,你進城一趟回來,突然就有錢買東西了,也有錢蓋新房子了,你在城裡幹了些什麼不要臉的事我們不管,但你齷蹉到鄉里來了,帶壞了鄉里的風氣,我們就得管!」

夏氏眼前一陣發花,怒斥道:「你,你這話什麼意思!阿娬進城怎麼了,她掙錢也是清清白白、乾乾淨淨的!」

夏氏還不知道,鄉里這些嘴碎的都是怎麼傳的。

很大一部分鄉民都這麼想,夏氏母女窮是理所當然的,她們要是不窮了,肯定就是幹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
畢竟夏氏母女都是女人,鄉里人覺得,女人除了容貌和身體,還有什麼是可以用來賺錢的?

葉氏譏諷地對夏氏道:「弟媳你還不知道吧,大家都說你們家孟娬進城,是去賣了。把自己賣給城裡的男人糟蹋,才換來的這幾個骯髒錢。」

「你!」夏氏氣得發抖,面色蒼白,卻目露銳光,狠聲道,「誰這麼說的,你們又都知道些什麼,你們憑什麼這麼說!」

孟娬拉了拉夏氏,溫聲寬慰道:「娘何必在意,我怎麼掙的錢,怎麼讓家裡好起來的,與別人何干?若是見不得我們比別人好,便要冠上各種臟名罵名來給自己心裡找平衡,隨他們去。」

這些人義憤填膺、義正言辭地指責孟娬見不得光,實則心裡有多少嫉妒眼紅,有多少仇富不平,自己心裡清楚。

葉氏哼道:「那些腌臢事兒就不說了,那這是什麼?」她伸手就指向院子里孟雲霄的衣服,「那可是男人衣服!」

孟大硬聲在旁說道:「那是我二弟的衣服,二弟多年沒回,是誰穿了他的衣服?」

夏氏面色一點點更加蒼白。

葉氏笑道:「只有男人才會穿男人的衣服,你還敢說家裡沒藏人么?鄉長,這孟娬是個嘴硬的,我看不如進去把人揪出來,人證物證俱在,看她還怎麼狡辯!」

鄉長面色不善地道:「孟娬,你是自己把人交出來,還是讓鄉民們進去搜?」

夏氏緊緊抓著孟娬的衣角,孟娬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,笑道:「我屋裡確實住著一個男人。」

葉氏暢快道:「你們聽,紙包不住火,她自己親口承認了!還不快把這姦夫淫婦給抓起來一併沉塘!」

然話音兒一落,還不等鄉長發令呢,屋子裡便傳來一道過分好聽的男聲,像是田野里拂過莊稼和綠葉的風,讓人心曠神怡,道:「我與阿娬兩情相悅、情投意合,一她不曾偷我,二亦不曾賣於我,反倒是我把我自己許給了她,何來的偷丨奸賣丨淫?」

聲音一經傳出,外面的鄉民包括夏氏全都震住了。

孟娬唇邊不經意噙了一抹笑容,非常樂意殷珩與她這樣的配合。

葉氏喝道:「你究竟是何人?」

殷珩隔著門道:「我當然是阿娬的上門婿,夫妻若是住在一家便是淫,那你與孟大不僅住一家還生下了子女,是不是淫上加淫罪大惡極?」

但凡給人做上門女婿的通常都不大願意提起這一茬兒,大概就只有他,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,毫無愧色。

這話噎得葉氏臉色青白交加。

殷珩不可能一直待在屋裡不見人,眼下時機成熟,孟娬便去打開了屋門,道:「這是我的童養婿。」

隨著屋門一點點打開,房內的光景便一點點呈現了出來。

黃昏暮光勻進了屋子裡,那鎏金的光澤頓時把屋中鍍亮。而靠牆坐著的男子,白衣如霜雪,髮絲如煙墨,雙眼淺淡而涼薄,緩緩地呈現了出來。

鄉里人久久沉默,誰都沒有先出聲。

這附近十里八鄉的,從未見過這樣俊美得淡出塵世的人,他彷彿隨意地斂衣一坐,便如白衣仙人臨世,清貴端雅。

後來有人回神,道:「他不是鄉里人,他是誰,從哪兒來的?」

孟娬道:「他叫王行,從天上掉下來的,我把他撿了回來,他早已對我以身相許,有問題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