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蘇靖知道她跟宋言分手了,比她還激動,連連問她在發什麼神經,吃錯什麼葯了。
還不時地幫宋言帶話,跟她彙報宋言的近況。
但她要嘛不回應,要嘛還是同樣一句話——
我們分手了,他的事就跟我沒關係了。
也是那次分手,讓她真正意識到自己冷漠無情起來是多麼的冷血可怕。
她真的說斷就斷了,將跟宋言的世界劃分得一清二楚。
即使心不停地在滴血,但臉上還是雲淡風輕。
而這麼一個冷血的人,對自己愛的人,可以這麼殘忍,卻對自己的父親一次次心軟,到底是因為有血緣關係,她做不到這麼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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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,她寧願跟父親斷絕親緣關係,也不願意跟宋言分開。
但現實,他們還是分開了,分得很徹底。
楚辭突然覺得臉頰上一片涼,伸手一摸,才發現滿滿的淚水。
連忙抽了面巾紙,拭去了臉上的淚水,一直掩藏在心底的秘密,卻在這一刻不知不覺中發泄出來了。
過了一會兒,楚辭拿過遙控關了正在播放的電影。
然後坐在黑暗中,收斂情緒,待平靜了以後,才走出影音室。
回到卧室刷牙洗臉,然後關了燈,在床上躺下。
沒有拉上窗帘,這會兒,還能看到窗外的光線,只是這種天氣,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。
就在楚辭睡意襲來,意思有些混沌的時候,卧室的門開了。
楚辭愣了一下,直到赫連蘭若走近,才確認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。
轉過身來,隱約看到赫連蘭若的輪廓。
楚辭一下子就愣住了。
「還沒睡?」赫連蘭若笑着問道。
拿起了床頭桌上的遙控,將窗帘合上。
一下子卧室里就陷入了黑暗中了。
楚辭回過神來,含糊地應道,
「快睡著了。」
「明天開始放假嗎?」赫連蘭若在她身側躺下並問道。
「嗯!」楚辭應道,只是腦海里還是揮之不去剛才看到的那畫面,那輪廓太像赫連蘭翊了。
只是赫連蘭若的聲音,又一下子將她拉回了現實。
「你春節有放假嗎?」楚辭問了一句。
赫連蘭若頓了一下才回應道,
「我需要出門幾天。」
「你不在家裏過年嗎?」楚辭錯愕地問道。
「有些事情得處理,只有這幾天有空。」
楚辭沉默著,沒有說話,她想不明白,有什麼事情,非得在春節放假期間才能處理。
「楚辭,如果有奇迹出現的話,或許以後我們真的可以像對普通夫妻那樣生活着。」赫連蘭若摟着楚辭的後腦勺,靠着她的額頭,感慨到。
「如果奇迹沒有出現呢?」楚辭反問了一句。
畢竟出現奇迹的概率,有時候比登天還難。
現在他們人類都已經能登上月球了。
赫連蘭若沒有馬上回答楚辭的問題,過了一會兒才回應道,
「到時候我會尊重你的選擇。」
「我的什麼選擇?」楚辭反問到。
「你要離開,我會放你走,你如果願意留下,我會盡量讓你過上正常的生活。」赫連蘭若解釋到。
一個可怕的年頭在楚辭的心裏升騰而起。
為什麼赫連蘭若到現在都不願意讓她看到他的樣子,他到底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?
「那到時候再說。」楚辭最後應道。
有些事情似乎已經到了揭開真相的前一步了,她卻沒有勇氣往前。
她只怕揭開以後,她連現在的一切都無法保留。
赫連蘭若沒有說什麼,擁著楚辭。
他知道楚辭心裏有很多困惑和壓力,但現在還不是讓她知道的時候。
因為他連自己最後到底會是蘭若還是蘭翊,都沒有決定權。
走到現在這一步,唯有等蘭翊醒來才有轉圜的餘地,不然最後也只會他和赫連蘭澤兩敗俱傷而已。
楚辭醒來的時候,赫連蘭若已經不在床側,她已經很習慣了。
下床,進了浴室洗漱,刷牙的時候,腦海里情不自禁浮現出昨晚她看到的赫連蘭若的樣子,雖然只是輪廓,雖然模糊。
但那種撲面而來的感覺,太像赫連蘭翊。
她可以理解為他們兄弟倆長得本來就很像,包括身材,才會讓人有這種錯覺。
只是一次次巧合,讓她已經沒有辦法,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了。
可是如果她不相信,又能怎麼樣呢?
畢竟她更怕揭開的真相,是她最不希望的那種。
這一刻,楚辭覺得自己有點像鴕鳥一樣,不敢面對可能的現實,於是選擇將自己的頭扎進沙堆里,這樣看不到,就什麼事都沒有了。
洗漱好后,楚辭像往常那樣下樓吃早餐。
放假了,雖然不用上班,可以睡到自然醒,但也不是那種無所事事或是漫無目的做一些無聊的事情去打發時間。
她還是很有安排的。
上午和春意一起去商場逛逛,買點年貨,下午去主屋陪婆婆喝茶,再晚點去打理草莓園。
雖然管家已經置辦好了年貨,但楚辭還是願意放心思去挑一些專屬於他們竹園的東西。
晚上,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飯。
赫連蘭翊,赫連蘭馨都在,他們兄妹三個人,卻唯獨缺了赫連蘭若。
楚辭有些食不知味,卻也沒有表現出來。
下午陪婆婆喝茶的時候,婆婆有提到了赫連蘭若的事情。
說他將在醫院呆幾天,是常規的治療,讓楚辭不用擔心,他過幾天就回來了。
楚辭沉默著,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抬起頭問了一句,
「媽,蘭若得的到底是什麼病?」
李懷玉頓了一下,並沒有直接回答楚辭的問題,喝了一口茶后,放下茶杯后,才抬起頭看向楚辭說道,
「楚辭,這裏就我們婆媳倆,我也不瞞你。
蘭若病得很重,我們都怕他熬不了多久。」
楚辭臉上的血色褪去,一下子變得蒼白無力,不敢置信地看着婆婆,雙唇顫抖著,還一會兒都沒能發出聲音。
「不會的,蘭若他看起來不像病得那麼重的人。」楚辭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聲音,本能搖著頭,拒絕接受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