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回去時,連少顯還是有些喝多了,裴厲淵扶著他,廣碧雲拿著他的外套跟在後面。
「爸爸。」連憶晨想要上前,司機將車開過來后,裴厲淵一把將人攙扶進去,「連叔醉了,有話你明天再跟他說。」
連憶晨見父親微紅的臉頰,點了點頭,側身退開。須臾,司機將車開走。
裴厲淵帶著歐新月坐上他的白色悍馬,連憶晨站在路邊,直到銀色跑車停在她的身邊。
夜色闌珊,山頂這條路尤其安靜。連憶晨微微降下車窗,伸出一隻手到窗外,靜靜感受這美好的夜晚。
車子駛回御園,男人將車熄火后,擁著連憶晨往裡走。
御箏坐在沙發里鬧騰,見到他們回來后,一溜煙跑過去,「哥哥,大嫂,你們可算回來了,我一個人在家無聊死了!」
連憶晨揉揉她的頭,笑道:「誰讓你不肯賞光的?」
「沒有啦!」御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,「我是不太喜歡那種場合,不過以後我都要跟著你們!你們可不能嫌棄我。」
「不會。」連憶晨盯著她燦爛的笑容,總會情不自禁想起另外一張臉。明夏姐姐的笑容也是這般絢爛,可惜……
「還是大嫂好。」御箏最近跟連憶晨的感情極速上升,御兆錫撇撇嘴,忍不住插話,「哥哥不好了嗎?」
「當然不是。」御箏挽住御兆錫的胳膊,在他身邊撒嬌,「哥哥最好。」
每次看到他們兄妹這麼好,連憶晨心底都有點說不清的滋味。她跟裴厲淵雖然不是親兄妹,但那些年的相伴中,她也把他放在同樣重要的位置。
「爸爸呢?」御兆錫沒在客廳看到御坤。
御箏努努嘴,不悅道:「那個女人扶爸爸回卧室了。」
御兆錫點了點頭,轉身先上樓。連憶晨心細,猜想著御箏獨自在家肯定不好好吃飯,特別從飯店給她打包一份甜品回來。
燈光溫馨的餐桌前,御箏數著手指頭笑的眼睛眯起來,「哇!還有一個月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大嫂了。」
名正言順?連憶晨眨了眨眼,臉頰微紅。
御箏也挺八卦的,連憶晨被她問了很多無法回答的問題,最後她沒辦法了,只能搬出御兆錫才得以脫身。
回到樓上,男人剛好洗澡出來,他手裡拿著一條白色毛巾,望向她的目光曖昧,「要不要,我再陪你洗一次?」
「不要臉!」連憶晨笑罵。
男人聳聳肩,一把將她圈住拉到懷裡,鼻尖抵在她耳後,輕嗅著她身上的氣息,「我到底哪裡不要臉?」
果然臉皮厚,這種問題都能問出口,連憶晨伸手在他胸前戳了戳,「你就沒臉!」
敢說爺沒臉?!那麼一張傾城傾國的臉她看不到嗎?
男人低下頭,整張臉往她眼前伸過去,黑沉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,逼問道:「說,你喜歡我的臉嗎?」
連憶晨被他問的一愣,心口不自覺加速跳動,他生著如此一張蠱惑人心的臉,有誰能不喜歡嗎?
男人飽滿的額頭,深邃黑亮的眼眸,挺直的鼻樑,菲薄的唇瓣,還有那堪比女人的肌膚,她可以不喜歡嗎?
「喜歡。」連憶晨笑笑,如實回答。
可男人卻在聽到她的回答后,眉頭漸漸擰成一團,「你喜歡的只是爺這張臉?」
這是什麼問題?連憶晨並沒想到這中間的區別,「有問題嗎?」
御兆錫嘴角緊抿,半天才憋出兩個字,「沒有。」他從沒對自己的美失去過信心,可此時聽到連憶晨只對他這張臉感興趣,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種失落感。
「我去洗澡。」揣測不出他的心思,連憶晨聰明選擇逃離,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。
她把帶回來的檔案袋放好,御兆錫倒了杯紅酒,邁步走到她身邊,「你爸怕我欺負你嗎?」
連憶晨一怔,想起她手裡這些東西,立刻會意:「所以你小心點,要不然以後我會讓你在安城沒有落腳的地方。」
「你?」御兆錫砸砸嘴,明顯不信。
面對他眼底的輕蔑,連憶晨並沒反駁。她也只以為今日不過一句戲言,可等日後她真的把他逼至絕處時,她再回想起今天的玩笑,不禁感慨世事難料!
浴室的門輕輕關上,御兆錫盯著她消失在門后的身影,嘴角的笑容緩緩勾起。
桌上的手機準時響起,御兆錫盯著那個號碼看了看才把電話接通。
他握著手機聲音低沉,不久后將電話掛斷。
書桌一角放置的那個小黃人玩偶活靈活現,御兆錫用手指撥動了下,眼神逐漸沉寂。
每個人都應該按照預設的人生去完成,他既然早在很對年前就已經無從選擇,為什麼等到今日,卻又遲疑起來?
御兆錫,你的人生註定有太多牽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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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早,連憶晨醒來時,御兆錫已經離開御苑。
他沒說去哪裡,連憶晨給他打了個電話,但他沒有接,稍後給她發了條簡訊,問她有什麼事。
她並無要緊的事,只叮囑他按時吃早餐。
好。
男人的簡訊回過來,隨後又補加一條:你也是。短短三個字,卻能夠讓連憶晨一大早的擔憂盡掃。
不多時候,她下樓出來。傭人們說御坤也很早出去了,只有冉漾一個人在泳池裡游泳。
「早。」冉漾上半身冒出水面,連憶晨提著包從池邊經過,「早。」
「我是不是應該跟你說句恭喜?」冉漾扶著泳池邊的扶攔,踩著水花踏出水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