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治輕拍著她的肩膀,「無妨。知道錯了,就改正。」
「但我愛他。」
「愛情不是人活在這世的一切。更何況,愛情是純粹的,是美好的,是這個世上最乾淨的東西,如果被其他的事情玷污了,這份愛情,不要也罷。」
韓治的聲音很溫柔,像低沉的大提琴音,能夠安撫人心。
庄思楠說:「所以,這是你不願意觸及愛情的理由?」
「嗯。」韓治不否認的點頭,「因為我知道,我無法擁有最乾淨,最純粹的愛情,它在我心裡如同高嶺之花,是擁有一塊聖潔且神聖的地方存在。我不想碰它,讓它變得不那麼充滿嚮往了。」
庄思楠笑,「這個世上,恐怕也只有你一個願意為了愛情,而孤獨終老的人了。」
韓治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,「不準笑話我。」
「這不是笑話,是崇拜。」庄思楠摸了摸額頭,隨後靠著他,閉上了眼睛。
都說這個世上,沒有純潔的男女關係,但庄思楠和韓治,就是最純潔的。
他們可以擁抱,可以躺在一張床上,可以抱著睡,但絕對沒有男女之情,更不會動情慾。還得在庄思楠還是在韓治的心裡,他們都是彼此最信任,最坦誠的人。
庄思楠抱著韓治,她真的很久沒有好好的睡過覺了。
「喂,你要睡趕緊去洗澡。」韓治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「不想洗。」
「庄思楠,你不能這麼邋遢。」韓治皺眉,推著她,「趕緊的。」
庄思楠微微睜開眼睛,「我沒有換洗的衣服。」
「你去洗,我去給你買。」
「你去哪裡買?」
「出大門左轉直走500米的對面,有一家大型超市,去買一套女式睡衣,應該不難吧。」韓治推她,「你趕緊去洗。」
「不用那麼麻煩了,把你的衣服給我穿就好了。」庄思楠還是坐起來了。
「你穿我的,那我穿誰的?」
「你不會就只帶了一套吧。」
韓治輕哼,「像我這樣的人,能帶一套已經是很神奇的了,好嗎?」
他下了床,「別嘰嘰歪歪的,我很快就回來。」說罷,他走出了卧室。
庄思楠也沒有辦法,在床上了坐了一會兒,還是去了浴室。
……
韓治買了一套睡衣,還有裡面貼身的內衣褲,走出來打了電話,「明天早上送幾套女裝到廊橋公館B座2601……」
韓治交待好,提著東西往回走。
他的感觀一直很好,走到公館前就看到對面有一輛豪車停著,雖然是熄了火的,他能夠感覺到裡面有人,而且那人應該還看著他。
韓治沒有理,他在這裡,根本沒有什麼人會用這種方式偷窺他,唯一有可能的,就是小楠楠的那個不信任她的男人。
呵,這麼快就找上來了?
那又怎麼樣?
韓治提著袋子走進公館,他故意把袋子的標誌露出來。
這裡面裝著女性睡衣,內衣,一眼就看得出來。
等他走了,車裡的人不淡定了。
「琛哥,那……那裡面裝的是女式睡衣吧。還有……」曾曖哆嗦著唇,「嫂子就這麼跟別的男人住在一起了?」這簡直也太速度了吧。
車廂里的驟然升起了一片寒意,比起外面的天,都還要冷上幾分。
曾曖承認自己有點幸災樂禍,大家都不好,才是真的好。
霍昀琛緊抿著薄唇,整個人都被怒意籠罩。
他竟然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個男人讓她這般依賴,居然這麼快,就接受了別的男人。
在她心裡,他是不是變得這樣的可有可無?
「要不要去看看?至少你們現在還是夫妻啊。」曾曖繼續扎他的心。
霍昀琛想去看,但又不敢去。
庄思楠做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,如果不是他的冷漠對待,她不會離家出走,也不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。
他現在去質問的話,根本沒有立場。
曾曖見他不語,輕嘆一聲,「琛哥,其實你真的相信嫂子毒害了奶奶嗎?」
這件事,處處透著詭異,讓他說的話,他是不太信的。
真要害老太太,早就害了。
用得著陪你睡了,陪你耗了這麼多青春才來害么?
「她有動機。」霍昀琛終於開了口。
「什麼動機?你是說,她為了給他父親報仇?」曾曖回頭問他,「之前她都信你了,為什麼現在不信你?這說不通啊。」
「因為現在她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她父親,是我爸害的。」霍昀琛深呼吸,垂眸間,眸子里浮現一抹悲痛。
曾曖擰眉,「你怎麼知道?」
「我有證據。」
「什麼她有證據,你有證據的。」曾曖被他說糊塗了。
霍昀琛說:「她有足夠的動機向霍家報復。她父親,是被我爸關起來,替我爸設計。這一切,不是誤會,是有實證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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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曖緊蹙著眉頭,「哪裡來的實證?」
「阿楓派人查到的。」
曾曖啞口,想了想,「也就是說,伯父真的……」
霍昀琛閉上了眼睛,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庄思楠,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之間的關係。
「可是,你就沒有想過去向她求證她是不是真的對奶奶下了毒手?萬一,她並沒有這麼做呢?琛哥,我覺得這件事,處處透著怪異。」
曾曖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,太多問題了,但具體又說不上來。
霍昀琛捏了捏眉心,睜開眼睛,「走吧。」
「不去看看了?」
「不去了。」
「他們可能要在一起過夜。」曾曖提醒著他。
霍昀琛沉默了片刻,「我知道。」
曾曖一臉不敢相信,「所以,你不打算做點什麼?不管你們之間有多麼大的仇恨,但現在她是你妻子,不應該宣誓自己的主權嗎?」
「走。」霍昀琛不想多說了。
曾曖無語,他不能理解,但當事人都已經發話了,他又能怎麼樣。
只是說了一句,「你可別後悔。」
霍昀琛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,他會後悔。
但現在,他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。
……
韓治把衣服給了庄思楠,他翹著腿靠著沙發,盯著時間,十多分鐘過去了,還不見有人上來。
呵,那男人難不成就這樣放棄了?
視而不見?
要真是這樣,那心得多大啊。
「你在發什麼呆?」庄思楠擦著頭髮走出來,看他似笑非笑的,好像在等著什麼。
韓治瞥了她一眼,「你會允許你老公跟別的女人住在一起嗎?」
「啊?」庄思楠沒反應過來。
「我好像看到你男人了。」韓治挑了挑眉。
庄思楠愣了一下,輕哼道:「不可能。」
「我回來的時候,看到路邊有輛車停著。直覺告訴我,車上的人應該是你男人。」韓治噘嘴,「你要相信我的直覺。」
「然後呢?」
「我故意把買給你的東西在他們眼前晃了晃,按理說,他應該會衝上來,揍了我之後,離開。」韓治皺眉,「等了這麼久,還是沒有動靜。」
庄思楠冷笑道:「你想多了。且不說車上的人是不是他,就算是,他現在也不可能來找我。」
「也對。要我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過夜,我得衝過去把那男人的腿可打斷。」韓治惡狠狠。
「別瞎想了。這種假設對於你來說,根本不成立。」庄思楠嫌棄的擦著頭髮進了卧室,「我去睡了。」
「要不要一起?」韓治問。
庄思楠呸了一聲,「想得美。」
「……」韓治摸了摸鼻子,「我以為你留下來,是想一起的。」
庄思楠進了卧室,把門甩得震天響。
……
次日,陸瑤看她的眼神很怪異。
除了陸瑤,還有駱綿。
到了中午,就連曾曖也來了。
曾曖跟陸瑤一向不對眼,但難得的兩個人很和諧的盯著她,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東西,都是一樣的。
庄思楠眯了眯眸,看著他們仨,「是不用工作嗎?」
「午飯時間。」駱綿靠著椅子,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,「我們有話想問你。」
庄思楠沒理她,又看向曾曖,「你又不是我公司的人,來做什麼?」
現在看到跟霍昀琛有關的人,她就不爽。
「我是站在你這邊的,嫂子。」曾曖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。
庄思楠眯眸,不信。
曾曖舉起手,「對天發誓,我對你是忠心耿耿,信任你的人品,你的一切。」
眾人:「……」嫌棄臉。
不過,也沒有管他。
「庄思楠,你昨晚在哪裡睡?」陸瑤問。
畢竟,她從雍景府出來,就是住在她那裡的。
一夜未歸,怎麼著也得問問。
「我知道。」曾曖舉手發言,似笑非笑。
陸瑤盯著曾曖,「你怎麼知道?」
「我看到了。」
庄思楠想到韓治說的話,難不成昨晚那車,還真是霍昀琛?
「你看到什麼了?」駱綿很八卦。
「嫂子,你跟那個男人,住在一起的吧。他給你買的睡衣吧。你身上這套衣服,也是他買的吧。」曾曖那眼神上下掃著她。
庄思楠盯著他,「你知道的可真多。」
曾曖笑,「不止我知道,琛哥也知道。」
不等庄思楠說話,陸瑤驚了,「霍昀琛也知道她跟別的男人一起過夜了?」
「嗯。」曾曖點頭。
「他親眼看著,也沒有去制止?」駱綿也驚了。
曾曖再次點頭。
「這男人,是心甘情願的給自己戴綠帽子啊。」駱綿感嘆。
庄思楠冷笑。
他那不是心甘情願,是沒臉。
呵,無所謂,他不急,她急個什麼勁?
「嫂子,你真的給琛哥戴綠帽子了?」曾曖非常好奇。
庄思楠睨了他一眼,笑眯眯,「對呀。你有意見?」
「沒意見。」曾曖搖頭,「挺好的。」
陸瑤瞥他,一聲嗤笑。
曾曖蹙眉,「你這是幾個意思?這種笑,看得我頭皮發麻。」
這女人,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。
哪怕是他低聲下氣的出現在她面前,她連個正眼也不給。
好似欠了她幾個億似的,就這麼不待見他。
「男人沒個好東西。」陸瑤說了這句話,站起來走了。
曾曖動了動嘴皮,「……」
「我又怎麼她了?我哪裡招她惹她了?上一次,我好歹也算是救了她一命,結果呢?把我從她家裡攆出來不說,還對我冷嘲熱諷的,完全沒把我這個救命恩人當那麼一回事。哈,我又不是屬貓的,我也怕死啊。用我自己的命去換她,她到底哪裡不爽了?」
曾曖真是氣得臉都紅了。
庄思楠見狀,輕嘆一聲,「你在她心裡的形象,怕是不太好改了。」
曾曖深呼吸,「算了,走了。」
「誒……」駱綿叫著,人已經氣呼呼的離開了。
駱綿輕笑,「這都是怎麼了?突然跟點了炸彈一樣,一個個的。」
「由著他倆鬧吧。鬧夠了,就停下來了。」庄思楠一副看穿他倆的樣子。
「感覺還挺配的。」駱綿突然來了一句。
庄思楠笑了。
看來,真是應了那句當局者迷,旁觀者清那句話。
「你別笑了。你跟霍總真的玩完了?」駱綿看著她,「真給他戴綠帽子了?」
「滾。」庄思楠瞪了她一眼。
駱綿笑,「看來,並沒有真的鬧得那麼不可開交,就沖你這句話,想來你這心裡還是裝著他的。」
庄思楠皺眉,「你很閑?」
「不閑。」看出她的意圖,駱綿立刻拔腿就跑。
人都走乾淨了,房間里一下子變得安靜。
手指輕敲著桌面,他都看到了,心裡怎麼想的?
想來,也是不在意的。
要是以前,他要不衝上去把她帶走,那才是怪事。
算了,他都不在乎了,她又幹嘛要去在乎他的想法?
庄思楠打電話給韓治,「你在哪?」
「想我了?」韓治很不正經。
「是。中午一起吃飯?」
「好。」
結束了通話,庄思楠坐了一會兒,就出去了。
一走出公司,就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外面。
她愣了一下,隨即走開,視而不見。
走了幾步,車門開了。
鋥亮的皮鞋落了地,被西裝褲包裹的修長的腿露了出來,男人邁開大步子走向她。
庄思楠當作不知道,一直往前走。
「思楠。」男人叫著她的名字。
庄思楠停了下來,回頭,一臉冷笑,「霍總這是在叫我嗎?」
她的語氣,盡顯疏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