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恩，顧方舟。」葉不凡想了想，沒直接說明顧方舟的身份，只是簡單的做了個介紹。
賀延有些意外的看了顧方舟一眼，倒是沒想到，傳說中的醫學界泰斗般的存在，居然是那麼嚴肅古板的一個中年男人。
關於顧方舟的新聞很多，不過顧方舟為人低調，從來不喜歡拍照，所以各大的媒體雜誌沒有刊登過他的照片，賀延一開始沒認出來，也是正常的。
知道顧方舟的身份，賀延的態度倒是好了一些，沒繼續那麼咄咄逼人了。
「原來是顧教授，失禮了。顧教授來，是找我爸的？」賀延客氣的對著顧方舟點了點頭，不過態度依舊有些不冷不熱。
顧方舟笑了笑，站了起來，「我是醫學院的招生辦主任，我三個小時之前給你打過電話，不過你沒等我把話說完，就掛了電話，後來可能把我的電話拉黑了，我聯繫不上你，只能夠按照地址來這裡找人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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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電話是你打的？」賀延眉頭一皺，心裡隱隱的已經有了猜測了。
「是，是我打的。」顧方舟很坦然的承認。
賀延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，「你代表醫學院來的？我們沒有向醫學院投過簡歷，也沒有參加過學院的面試和考試，你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？」
要不是葉不凡親口說面前的這個人是顧方舟，賀延都要懷疑他是騙子了。
顧方舟嘴角抽了抽，「半年前，有人帶著賀瓔葵同學到我們醫學院投了個人簡歷，而且參加了我們學院的入學考試，她當時的理論知識和臨床實踐都拿了滿分，已經達到了我們學院的錄取標準。」
「那為什麼半年前沒招她入學？現在應該也不是你們學校的開學季吧？你現在來又是因為什麼？」賀延直截了當的打斷，提出了疑問。
「賀先生，我們沒有任何惡意，我確實是代表醫學院來的，是來送錄取通知書的。半年前之所以沒有接收賀瓔葵同學入學，是因為帶她來的人提出的要求，要求我們半年後再來接她去學校。賀先生應該也知道，我們醫學院是十年制的，尤其是前面四年，學員進入學院以後，會進行封閉化的管理，期間是不允許離開學院回家探視的，家長也不允許進入學院來看望學員。當時賀瓔葵同學的年紀還小，所以……」
顧方舟連忙解釋。
可惜他的話說了一半，就被賀延粗魯的打斷，「她現在年紀也還小。」
「賀先生。」顧方舟皺眉，有些不快。
賀延的態度實在是讓他不爽，從來都是別人求著想要進醫學院，沒見過誰家的家長那麼前方推託，不想讓孩子進醫學院的。
不過想到賀瓔葵的年紀確實還太小，家長捨不得也是情有可原，他的臉色又好了一些。
瓔葵此時走到了賀延的身邊，扯了扯他的衣服，仰著臉，滿臉期待的看著賀延。
賀延看進了她黑魆魆的眼裡，看到了她眼底的渴望和希冀，原本想要拒絕顧方舟的話，到了嘴邊，硬是被他吞了回去。
「你想要去？」他蹲了下來，雙手摟著瓔葵的肩膀，輕聲的問道。
瓔葵猶豫了一下，點了點頭，「想。」
「哪怕去了以後，四年都見不到爸爸媽媽，你也想要去嗎？」賀延心口微微的一痛，才剛剛找回來的寶貝女兒，他都還沒來得及給寵上天去，就要跟他們分開四年了。
四年啊……
四年以後，瓔葵都十歲了，他們真的錯過了瓔葵的整個童年。
孩子的童年是不可能倒退的，過去了就是過去了。
賀延心裡充滿了不舍，只是看著瓔葵糾結難過的樣子，最後嘆了一口氣，站起來，看向了顧方舟，「既然孩子自己想要去，那麼我尊重她的決定，不過我希望再等等，反正半年也過來了，等到過年後開學吧。」
顧方舟考慮了一下，看得出來，賀延和喬瑜笙都捨不得孩子，這倒也正常，醫學院歷史最低的入學年齡是十六歲，但是瓔葵今年才六歲，過年後也不過七歲，已經刷新了學院最低入學年齡的記錄了。
那麼小的孩子要突然離開父母到一個地方獨自生活四年時間，試問有哪個父母是能夠捨得的？
「可以，這個沒有問題，錄取通知書我已經送到了，你可以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，回頭有什麼問題，可以跟我聯繫。學院也是第一次接收年紀那麼小的孩子，這段時間，你們可以培養一下孩子自己獨立生活的自主性。」顧方舟的態度很不錯，主要是因為瓔葵天賦出眾，讓他十分的喜歡。
賀延點了點頭，情緒不佳，不過還是記下了顧方舟的電話，存在了通訊錄裡面，至於會不會聯繫，就只有天知道了。
送走了顧方舟以後，賀家的氣氛有些沉默，賀延心情不太好，走到外面去抽煙，喬瑜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，抱著瓔葵，也是一言不發。
四年，不能見面，甚至可能無法通訊，她剛剛失而復得的女兒，又要再次的離開她的身邊，獨自去一個陌生的環境生活了。
賀延很少抽煙，抽了兩根煙以後，心情依舊難以平靜下來，身上的煙味讓他皺眉，最後轉身進門，上去洗了澡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以後，才下了樓，在喬瑜笙的身邊坐下。
「醫學院的規矩由來已久，不過過去都是成年的學員才要按照這樣的規矩走，我去跟顧方舟商量一下，看看能不能改改，起碼讓瓔葵每年回家一次。」賀延看了瓔葵一眼，滿眼的不舍。
四年啊，多少個日日夜夜，他都捨不得女兒離開那麼長時間，何況是喬瑜笙呢？
瓔葵乖巧的點了點頭，沒多少的抗拒。
不過跟喬瑜笙和賀延分開四年，她心裡多少也有些捨不得，只是年紀太小，還沒有分開過，暫時無法理解所謂的分開到底意味著什麼。
「這個倒是不難，我可以幫忙，別說是一年回來一次了，哪怕是回來兩次都可以。」葉不凡此時才突然慢悠悠的開口。
賀延和喬瑜笙有些激動的扭頭去看他，那眼神分明在期待的詢問，這是真的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