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近黃昏時,雲輕歌睡得昏昏沉沉,耳邊傳來了說話聲,有些吵鬧地將她給驚醒。
「王爺,大夫說王妃她是染了風寒,只是一直不肯喝葯。」
嗯……王爺?
王爺!
夜非墨回來了?
雲輕歌立刻睜開眼,掙扎著坐起身來。
吉祥見狀連忙上前去扶她。
屋子裡男人坐在輪椅上,就在她的床邊。
「王妃,您要什麼跟奴婢說。」
夜非墨剛剛看著她掙扎著起身的剎那差點就要起身扶她,然而還是忍住了。他的手只有死死抓著扶手才能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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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也奇怪,他對這個女人這麼在意做什麼?
「我想喝口水。」
吉祥立刻忙著轉身去倒水。
雲輕歌才看向夜非墨,笑著說:「王爺回來了,身子可無礙了?」
夜非墨薄唇微抿,許久之後才道:「沒事了,你為何不喝葯?」
這女人是不想活了?
「呃,啊,葯太苦了。」雲輕歌隨口胡謅了一句。
她又沒病,而且都是裝的,喝葯反而讓自己更加糟糕。
可她的話令男人面具后的眉狠狠皺了起來。
「喝葯!」又是這強勢的語調。
「不喝!」雲輕歌見他強勢,她也強勢了。
不喝就不喝,他管得還真寬。
吉祥和青玄在一旁老尷尬了,互看了一眼,吉祥忽然靈機一動說:「那奴婢去把葯再熱熱。」
青玄也說:「那屬下去那些蜜棗過來,這樣好喝葯。」
他沒想到他們家主子原來真的很在意王妃,得知王妃生病了后,急急忙忙就下山回帝都,本來是明日才回的……
兩個人都跑了,雲輕歌就更加覺得尷尬了。
她說:「王爺,我真沒事,不信你摸我額頭,溫度都降了。」
他聽見她如此說,倒也真的自己掌握了輪椅靠近床邊,摸她額頭。
這輪椅其實是可以自己掌控的,但平日里他都要求青玄或者他人推著走。
額際上多了一道溫暖的掌心溫度,雲輕歌很訝然,忽然對上他的深邃如萬丈深淵的黑眸,心微微跳快了幾分。
他這是……關心她?
探了探雲輕歌的額際,他才確定她的額際溫度確實不燙,可她的臉色不怎麼好,沒有被瘢痕覆蓋的另外半張臉蒼白如紙。
「王爺,當真沒事。」雲輕歌按捺住有些快的心跳,笑著說。
看著她這無所謂的模樣,夜非墨冷嗤了一聲:「本王不是擔心你,不過是嫌你死了更麻煩。」
「知道知道,我不會死的。」
她話雖然這麼說,心底還是挺想笑。
他丫的真是個死傲嬌。
「王爺,葯端來了。」偏偏,吉祥那丫頭竟然真的端著葯入了屋子。
雲輕歌瞪了一眼吉祥,使勁給她使眼色,希望這丫頭能會看眼色。
吉祥壓根看不出她眼底警告之色,只是把葯遞給了輪椅上的男人說:「王爺,奴婢怎麼喂王妃都不肯喝,不如王爺喂王妃吧?」
那語氣,純真而令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。
夜非墨抿了抿唇,差點就被吉祥套路伸手去接過葯碗了,「你喂。」
吉祥啊了一聲,心底暗嘆著可惜。
她還想著給王爺和王妃製造相處機會,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呢?
轉頭,她可憐巴巴地看著雲輕歌。
雲輕歌揮了揮手:「我不喝,你們再逼我,我就咬舌自盡!」
她才是可憐的那個,吉祥這死丫頭還做出一副可憐的樣子。
她說完,直接掀開被褥躺下,蓋住了腦袋。
夜非墨面具后的眉要擰成麻花,瞪著床榻上那隆起的一團被褥,說:「她不喝就倒了,回頭讓管家買一口棺材,好給王妃收屍。」
吉祥被他的話給嚇得臉上血色全無。
只有雲輕歌,暗暗呲了一聲。
想讓她死?沒那麼容易。
這個死反派,就沒有盼點她好的嗎?
「青玄,推本王離開。」
她捂在被子里聽了半天,聽見青玄推著輪椅的聲音遠去,她才從被褥中探出個頭來,看向吉祥。
吉祥語氣更加委屈了,「王妃,王爺這話說的雖然難聽,其實他也是關心你……」
「誰稀罕他關心。」雲輕歌坐起身來,看著她還老實巴交地端著葯碗,便吩咐說,「行了,把葯倒了吧。」
吉祥大怔。
「我真的沒事了。」
吉祥不由得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,見她臉色紅潤了許多,倒也不再懷疑,起身去把葯給倒了。
她也絲毫不懷疑,為什麼這麼須臾間,王妃的臉色就好了許多。
她想,大概是因為王爺一回府就來看了王妃,王妃心裡高興。
……
翌日。
雲輕歌正坐在床頭嗑著瓜子,看著吉祥從外面給她帶來的小話本。
「王妃,太子妃來看你了。」吉祥入屋說。、
雲輕歌抬起頭,條件反射般把手中的瓜子全部扔進了床底下,再將話本收入空間里,躺下去。
吉祥驚詫地看著她這迅速敏銳的反應速度,竟有些哭笑不得。
她看出來了,其實王妃昨日病就好了,今日故意裝病的。
王妃真是……
「哎喲哎喲,快請我三姐姐入屋吧。」她躺下就痛哼了起來。
吉祥暗嘆,王妃這個戲精。
不過一會兒,輕盈的腳步聲便傳入了屋中。
「四妹妹,你怎麼樣了?」人還未到床沿邊,倒是這好聽到會令人耳朵發酥的女音先傳來。
雲輕歌捂在被子里狠狠咳嗽了起來,不是裝的,是真的被口水給嗆到了。
「四妹妹?」床沿一陷,雲挽月已經坐在了她的床沿邊。
「三姐姐,你別靠我這麼近,我這風寒若是讓你染上了,太子可要怪我了。」
雲挽月一怔,才伸手拍了拍她,隔著被褥。
「四妹妹說什麼呢,太子殿下怎麼會因為這樣的小事怪你呢?我身子自幼就好,沒生過什麼病,不怕傳染。」
雲輕歌悶在被子里憋笑,被子抖了抖。
她們兩個都是戲精。
這麼裝模作樣地對戲,她不知為何有些諷刺。
「四妹妹,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發天花嗎?那時候整個侯府的人都將你關進了別苑裡,我是唯一近身照顧你的。天花都不怕,更何況一個小小風寒。」
雲輕歌心底呵呵了兩聲。
她這是在打感情牌?
上次太后賞花宴結束后在宮門口,這女人自導自演了一齣戲,她以為她們這是算撕破臉皮了,看來這雲挽月還是臉皮很厚。
書中寫過她們小時候發天花的事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