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8章:我會為你報仇

發佈時間: 2021-01-18 19:43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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軒轅宴本看著鳳亦藍緩下來的臉色心生慶幸,可這駭人的聲響令他神色驟然一變。

身影瞬動。

這一動,帶著平素凜冽的寒風奔卷而來,夜色下地麵灰塵草葉皆被他這疾行動作帶動,直奔鳳亦藍所在的方位。

可終究是差了那麼一步。

火藥彈帶著灼兒熱刺鼻的硝煙氣,在那道素白人影雄前綻開一道血色的花。

那花艷裂,一瞬間便浸潤了被傷者的心口肌膚,人影緩緩傾倒。

「小竹!」

一聲尖銳的叫聲穿透了夜風,無比的震驚慘烈。

鳳亦藍抱住了小竹倒下的身影。

溫熱微腥的液兒體源源不斷的自小竹心口流出,身體卻漸漸的有些涼。

鳳亦藍以為是自己抱的太緊了,她放鬆了些許,無措的捂住了小竹的傷口。

「沒事的,不會有事的,我帶你去找大夫,小竹,你一定要撐住。」

狂風突起,四下響動著哀鳴聲,在鳳亦藍腦海之中呼嘯旋轉著。

她明明已經捂住了小竹的心口,可鮮血絲毫不給她面子的還在不斷流出。

小竹勉強笑了笑,伸手使勁握住了鳳亦藍的手。

「小姐,我沒事。」

怎麼會沒事呢?她看起來那麼痛,臉色煞白,沒有一絲血色,彷彿……彷彿一個將死之人。

鳳亦藍痛苦的捂住了頭。

「我們去找大夫,一定可以治好,我的一定要治好你。」

可她的力量在這個時候彷彿沒有了用處,鳳亦藍甚至根本不能站起身來,她生怕自己的動作大一些,讓小竹的血流的更快,也怕動作太慢,來不及……

來不及什麼,鳳亦藍根本不敢去想。

「小姐,不用了。」

小竹吐出一口血來,沾潮了鳳亦藍前襟,她彷彿被燙到一般,腳上一軟。

主僕兩個都重新栽了下去。

軒轅宴已經讓人捉住了方才在屋頂上放冷箭之人,乍然看到這一幕,心中湧出本不應該屬於他的酸澀感覺。

他竟然會為了一個下人,而生出這樣的感覺。

可那不是別人,是鳳亦藍身邊的人。

軒轅宴閃身而來,作勢要將鳳亦藍接住。

身子終究還是倒了下去,鳳亦藍沒有看接住她為此緩釋的軒轅宴,一雙眼睜的大大的,只落在小竹的臉上。

她已經不敢再去看她的傷。

那傷是什麼,鳳亦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,她甚至親手摸過這個時代的輪盤搶,親手改造過,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,會在今日,看到它用在殺自己上,會在今日,親眼看到那搶彈小竹的身上留下這樣可怖的傷口。

鳳亦藍很少有表現出害怕的時候,她獨自一人來到這個世界,與所有人格格不入,她從不求親情,友情,可小竹,小竹是她所有記憶里唯一一個感到親切的人,小竹是她最信賴的人。

而現在這個人,在她面前倒下,為了救她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鳳亦藍的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,她的身體如小竹的一樣涼,感覺不到溫度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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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小姐,小竹好高興,終究可以……為小姐做了一次事。」

小竹伸手撫上鳳亦藍臉頰流下來的淚。

她的笑顏燦爛,彷彿感受不到疼痛般,那雙眼,只落在鳳亦藍的身上。

「奴婢一直覺得……覺得自己沒用,從來不能……為小姐分憂……比不上洛水……」

鳳亦藍聽著這些話,愣愣的看著小竹,心底有無邊的空洞湧起。

怎麼會,小竹怎麼會沒用?如果沒有她從小到大一直護著,鳳亦藍怎麼可能有命活到現在,如果不是她一直在鳳亦藍身邊,從未有過半句怨言,鳳亦藍又怎麼會有底氣,來對抗這個她生來就不滿意與憤恨的世界。

洛水說的沒錯,小竹是屬於鳳亦藍的一道支撐,也是一道防線。

只有她在,鳳亦藍才能感覺到自己與這個身份,這個世界是一同存在的,她並不奇怪,她是小竹的天。

「小竹,在我心裡你比誰都重要,我只要你在我身邊……好好活著。」

可誰都知道不可能了。

聽到鳳亦藍的話,小竹神情一松,帶著欣然的釋然與歡悅。

「聽到小姐這樣說……小竹心滿意足……」

她是真的好高興啊。

高興她終於為鳳亦藍做了一件有用的事。

高興她第一次反應這樣快,為鳳亦藍擋下了那一搶。

高興,她護住了鳳亦藍的性命。

天幕比方才更加陰沉,開始有雨落了下來。

鳳亦藍環著小竹的動作已然僵硬,她不願意放開,也不敢再動她。

她聽到小竹說:「下輩子,小竹還想在小姐身邊護著你。」

傻……丫頭。

懷裡的人眼眸閉上,再也不會睜開了,鳳亦藍甚至看到,即使到最後一刻,小竹的嘴角還是勾起的。

鳳亦藍麻木的想,憑什麼,憑什麼小竹要用自己的命來換她的,眾生平等,這是生來就應該為自己而活的權利,她就算是死了,也不過是再死一次而已。

一道罕見的驚雷,平地而起,在鳳亦藍頭頂炸響,讓她在這喧囂的風雨之中,生出極致的恨意來。

「小竹,我會為你報仇。」

只喉嚨深處擠兒出這幾個字眼來,鳳亦藍的聲音嘶啞難聽,斷斷續續的發出。

彷彿一根已經斷了的弦,在風雨中催生出細微卻驚心動魄的殺伐之意。

她的身子微微顫著。

雨絲下,血色自小竹的身上一滴一滴的澆入潮透了的地面,鳳亦藍下意識的要去收攏,指尖刺兒入血水與泥水之中,瞬間被地上尖銳的石子刺傷了手指。

軒轅宴看到她眉頭一皺,將鳳亦藍的手握住,從地上抽出。

她下意識的縮了縮,彷彿在抗拒任何人的觸碰。

「我會為她報仇。」

軒轅宴聲音突然嘶啞,還有蔓延而開的嘆息,他無視鳳亦藍身上的血色穢物髒了自己的衣袍,將她環入懷中。

「她是你心中重要之人,傷了你,殺了她的人,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。」

不是本王,是我,是我軒轅宴,想要幫你。

鳳亦藍緩慢的鬆開了緊緊握住的手,艱難的開口:「我要送小竹回家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