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看見了那雙血眸

發佈時間: 2021-01-27 16:05:4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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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雲沁很無辜地聳聳肩。

「王爺要我解釋什麼呀?您吃都吃了,難不成還是我逼你吃的?」

「……」冷星耀捏著拳頭,手指被捏的嘎吱響,臉色陰鬱。

蘇雲沁不閃不躲地迎視著他的瞪視。

昨晚上若是不讓女人拖住他,這男人若知道自己拿到賬本,指不定又會使什麼絆子。

「王爺,食色性也,人之常情。既然你已經把人家姑娘人的清白給毀了,就好好跟侯爺提親迎娶吧。」

蘇雲沁笑的一臉無害。

就連身後的小風子,憋笑都憋得實在辛苦,肩膀跟著一聳一聳的。

蘇姑娘這招,真是夠絕。

聽說五王爺後院確實有不少小妾,只是至今未立王妃,而且後院的小妾至今都沒有懷有子嗣。

就這點來說,想來冷星耀對女人的要求還是挺高的。

冷星耀還待說什麼,這時候小廝們一個個往前院走去。

「呀,聽說法師來了,趕緊去看。」

今日雨雖未停,可明顯已經小了許多。

眾人興緻極高,紛紛往外涌去。

冷星耀也不想再跟蘇雲沁說什麼,冷瞪了她一眼,拂袖便走。

蘇雲沁也跟著往前院而去。

唯有小風子站在原地,臉色有些微變。

錦潤出現了。

今日陛下要怎麼出手?

……

雨雖小,可下的很急。

在前院簡易地搭了一個高台,高台上放著作法所用之物。

燭台,拂塵,酒盞以及香爐。

這些東西,看上去就不靠譜。

前院聚集了不少僕人。

當然,因為今日作法,侯府大門敞開,允許一些交了錢的百姓入院觀看。

具體一人收了多少錢,蘇雲沁也懶得去問。

這定北侯可真是想盡一切法子搜刮民脂民膏,還貪污賑災銀兩,真是夠噁心的。

如今只掌握了賬本一個證據還遠遠不夠,她還需要其他的證人,甚至需要用點手段讓定北侯親自認罪。

來觀看的百姓們很多,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。

蘇雲沁視線在百姓們的人群里環繞了一圈,並沒有注意到誰,便收回了目光。

此刻君明輝走至她的身側,低聲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:「東西拿到了?」

「拿到了。」蘇雲沁點點頭。

「昨晚上……」君明輝還想說什麼,卻被蘇雲沁毅然打斷。

「不是我,我也沒有那能耐。定北侯的武功很高。」

君明輝一聽,眉蹙起。

如果按照蘇雲沁說的,那肯定是有另一個人出現幫了她。

此刻,人群最邊緣之地,靠近院牆之地,站著墨袍的男人。

男人鎏金滾邊的墨袍並不繁複,素雅之極。

但,他的周邊都不敢站人。

百姓們自動離他五步遠。只因這男人身上散發而出的懾人之氣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風千墨半眯了眯鳳眸,一雙傾世瀲灧的鳳眸中涌動的是隱忍的殺意。

金冥與金澤站在他的一左一右。

二人相互對視一眼,自從昨晚上思琴將錦潤所說的目的說出口,他們也神情變得有些凝重起來。

……

這時,從前方高台上跳上了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。

那人穿著灰白長袍,站在高台之上,肌膚很白,白到近乎透明。

如此病弱的少年,竟是定北侯請來的法師。

定北侯一隻腳上纏著厚重的繃帶坐在一側,臉色極度黑沉。

昨晚上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。

他這腳……註定是沒有救了。

錦潤筆直地站著,拿起桌上的拂塵,做了一系列讓人捉摸不透的動作。

大家都不知道這動作是何意。

蘇雲沁抱著手臂,看著那高台上故作神秘的少年,忍不住輕嗤了一聲。

故弄玄虛。

院中一片寂靜,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著奇迹的事情發生。

頭頂的雨水並未因此減弱,還頗有越來越急之色。

下面的百姓們開始有些按耐不住了,連忙議論紛紛。

錦潤又一甩拂塵,嘴裡開始念著莫名其妙的句子,讓人更是聽不懂。

念完這一切,他忽然兩指指向天空,喝了一聲:「停!」

然而……

雨勢非但沒有停的意思,天空烏雲越發陰沉,很快,閃電立時劃過,似是要下暴雨之意。

「啊!怎麼會有蚯蚓?」

錦潤見天氣不妙,心底暗叫一聲糟糕,卻不想一低頭就發現他的腳邊不知何時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蚯蚓。

有兩隻爬上了他的鞋面,嚇得他驚叫一聲,轉身就從高台上跳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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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最怕這種扭來扭去的東西。

因為法師突然半途而廢,百姓們一片罵聲四起。

定北侯原本將受傷的腳搭在椅子上,看見此情此景,猛地坐直身子,扯動了受傷的腳,疼得他臉都跟著扭曲了。

「該死的!法師,你在做什麼?」他忍著痛,怒喝了一聲。

錦潤跳下高台,說道:「上面有蚯蚓,讓你的人把東西清理乾淨!」

他頓了頓,又滿是嘲弄地說:「否則,本法師絕不做法!」

定北侯看他這模樣,氣的肝疼。

「倒是好主意,你蘇雲,去把蚯蚓清乾淨。」混亂中,那方的冷星耀忽然點名蘇雲沁。

蘇雲沁為了掩蓋身份,便只能故意隨便叫個名字「蘇雲」。

冷星耀為了報復甦雲沁這昨晚上一仇,這般好時機,他如何能放過。

定北侯也看向蘇雲沁,也並不懷疑,點點頭,「既然如此,你這小廝趕緊上台清乾淨。」

蘇雲沁抿唇,真想罵人。

奈何現在她是僕人的身份,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她不能暴露。

忍了忍,她挽起衣袖上了高台。

剛站上高台,剛要蹲下身來。

因為錦潤就站在高台旁,離蘇雲沁很近,只有三步的距離。

蘇雲沁正要動手清理蚯蚓,便聽見了錦潤低咒了一聲:「該死,要死了!」

她狐疑抬頭,就能見那灰白長袍的少年想都不想就轉身跑了。

她不解地蹙眉。

少年身形如燕,敏捷至極,輕功了得,一會兒功夫就竄到了院牆那方。

其間不少百姓被他給撞倒在地。

場面好不混亂。

眼看著他就要躍出院牆,哪知驟然有人出手,他被一掌擊中,尖叫了一聲摔在地面上。

百姓們看見有人出手,驚叫連連往外走。

那摔在地上的錦潤扶著胸口吐了一口血,明顯眼中多了一分恐懼之色。

蘇雲沁連蚯蚓都不清理了,驀地站起身來。

百姓們爭先恐後往外跑,烏雲后閃電不斷,人群跑開,便只剩下了那一抹頎長的墨袍身影。

她看見那熟悉至極的背影,瞳孔驟然一縮。

但雨越下越大,雨幕多少阻礙了視線。

她捏拳,沒有出聲。

錦潤被那墨袍的男人步步逼近,他不斷蜷縮著身體,對眼前這男人自然而然地多了幾分恐懼之色。

「東西……東西我給你。」

為了自保,他暫時只能用緩兵之計。

風千墨在離他半步距離停下,低醇的嗓音隔著雨幕有些魅人。

「東西呢?」

「現在……不在我身上。」錦潤結結巴巴地說道。

金冥和金澤立時上前將他給拽起,一人用繩索捆綁住他,另一人粗魯地拽著他的衣領要走。

「站住!」冷星塵皺了皺眉,怒喝住他們,「你們是何人,竟敢挾持大法師?」

蘇雲沁不知為什麼,吞咽了一口唾沫。

倏然,那墨衣的男人抬頭看了過來。

一瞬間,四目相對。

他看見她了,而她,也清晰看見了他那雙血眸!

怎麼回事?

他蠱王又發作了?

還是又一次嗅到了其他蠱毒的味道?

但他和金冥金澤都已經易容,看過來時,她也看見了他端著一張普通至極的臉。

而錦潤,彷彿察覺到了風千墨的視線,正看著台上的小廝。

他何曾不知道這強大嗜血的帝王是什麼性子,怎麼可能會無端注意一個小廝僕人?而且,這男人看向台上小廝時,那血眸中的光,竟是涌動著某種隱忍。

錦潤心中一邊害怕這男人身上的蠱王發作,又一邊暗中動手掙脫身上的繩索。

風千墨的蠱王一旦發作,誰都別想活。

這人一旦殺起人來,那就是絕無生還之地。

冷星塵的呵斥卻沒有得到風千墨的絲毫回應,皺了皺眉,一下便觸及到了那雙在雨幕後的血眸。

只是一眼,他噤若寒蟬。

那眸子,弒殺,嗜血,邪妄,狠戾。

猶如魔神在世。

他看了一眼冷星耀,「五弟,他是何人?」

冷星耀也不解,搖了搖頭。

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,長相倒是平平,可……那一身懾人之氣,讓人不敢逼近。

……

蘇雲沁跳下高台,正考慮著是要上前查看他的情況,還是裝作不認識。

畢竟,他們現在都是易容的身份。

如果讓人察覺到她一小廝和這個男人有關係牽扯,雙方都有麻煩。

風千墨一雙血眸中早已失了些理智,弒殺的眸子凝著蘇雲沁,卻漸漸變成了一種柔和。

很快,他便朝著蘇雲沁走來。

一種強烈的意識攫住了他,讓他想靠近她,想要將她抱進懷裡。

看著風千墨如此模樣,金冥與金澤也因此走神,而錦潤就趁著這個機會掙開了二人的鉗制。

顧不得身上傷勢的痛,他一個箭步朝著蘇雲沁沖了過去。

他想起自己哥哥的死,再看著風千墨看著這小廝的模樣,想必也是很重要的人,那他就先弄死她好了!